《锵锵三人行》是凤凰卫视出品的著名谈话类节目,由主持人窦文涛与两岸三地传媒界、文化界之精英名嘴,针对每日热门新闻事件或社会热点话题进行研究,节目中各抒己见。
形式与技巧
三人组合
梁文道认为“两个人聊会很累,三个人就很轻松,不用抢着说话”。而另一个常客许子东则发现“其他脱口秀都是说给观众听,我们是聊给自己听”。
《锵锵三人行》十来年,嘉宾像流水一样来来去去,当中混得最脸熟的是许子东和梁文道。很多临时发挥的即兴话题都不敢交给面生的嘉宾,非要这三个人坐在一起才能指望可以聊出世态百相。
聊给谁听
比《锵锵三人行》早出生两年的《实话实说》被认为是内地第一档脱口秀,制片人齐含笑认为是社会变化过快给脱口秀带来了出头的机会,因为跟不上变化节奏的人太多,大家面对未来都辨不清方向,这时候就需要有公众人物来提醒你怎么做选择题,“我们的节目很简单,就是告诉你别人想什么和怎么想”。这个初衷一开始就决定了《实话实说》不像是百无禁忌的脱口秀,更像是一碗每周准时煲好的心灵鸡汤,人们在崔永元身上寻找社会共识,在嘉宾身上投射自己的人生经验。
邹倚天认为,“锵锵”其实和《实话实说》一样,也是一场面向观众的谈话,但道具和形式可能是最简单的:三把椅子、三个人,围着一张只能放三个杯子的圆桌讨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没有热线电话,没有现场观众,真正能指望的只有镜头上的三张嘴。
这种简易模式的好处是节约了成本,又能真正形成聊天的效果,问题是宝都押到了主持人身上。邹倚天说:“比如‘矿难’出来之后,我们知道这个话题是大家都关心的,希望通过它体现主持人和嘉宾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一定要真诚。通常我们都能达到效果,但有时候遇到嘉宾陷在一个问题里出不来,就需要窦文涛把嘉宾的思维揪回来。在这种节目形式当中,唯一不能取代的就是一个好的主持人。”
有时候窦文涛也会放嘉宾一马,任其自由发挥。邹倚天说:“很多电影人上节目都希望宣传自己的作品,我们也乐意配合。”但导演们一旦说起中国电影就会义愤填膺地跑题,有几次说得兴起,冯小刚就胀得一脸通红,滔滔不绝地表示拍好电影要用心。遇到这种情况,窦文涛就端起笑容,等待对方把话说完,然后开始另一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冯导说的话,其实是电视机前面的人感兴趣的,私人聊天中的个人状态对观众来说,永远是最生动的东西。
自由度的惊喜
有故事的普通人都被请上了《鲁豫有约》,在现场观众面前和陈鲁豫讲述自己的百味人生,他们的现实生活则投射在现场大屏幕上,这种双管齐下很快就能让观众沉浸在节目创造出来的暖色调当中。
“《鲁豫有约》可以讲故事,我已经有你的资料了,只要想从哪几个角度来问你,片子什么的组里的人也都准备好了。”邹倚天强调的是另一个问题:“从主持人的角度,鲁豫比窦文涛轻松多了,我们没故事可讲,只有一个线头,你想把它发展下去,弄成一件衣服,就得自己掏出东西来。”
窦文涛不在的时候,节目组曾经找过陈鲁豫和梁文道来代班,播出后反响一般。掏出来的东西多了,节目的个人气质也就被固化了。邹倚天也承认这点:“这是他原创的节目,风格特别适合他的气质和个性,所以后来有电视台模仿,但都超不过‘锵锵’。”
这种有强烈主持人烙印的节目在美国的代表是奥普拉脱口秀和大卫·莱特曼的《深夜秀》(又译《大卫牙擦骚》)。许子东认为,美国的大牌节目和“锵锵”比起来,也显得很有形式上的局限。“美国的谈话节目都不是三个人的,要么是两个人,要么是一个圆桌,很多人。欧洲也一样。美国的电视工业这么强大,他们一定什么形式都尝试过,偏偏这种形式没有出来。这种形式能在中文电视圈流行,说明电视文化虽然是普世的,但是它毕竟有各个民族文化的特点在里面。”
和大多数谈话节目一样,“锵锵”事先也会给节目设好话题,给嘉宾分配“方向”,但一上了镜头,话题就被放开了。有一次,何平上节目聊自己的《天地英雄》,但最后在椅子上对中国的发展过快表示忧虑,“我们怎么就成了睡不着的国家?”这些亮点在梁文道看来都是自由度带来的惊喜:“大卫·莱特曼那么优秀的人,但他的脱口秀都是有几十个编剧给他写台本。所以美国编剧一罢工,他就有点顶不住。而我们没有台本,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这反而是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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