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轮,一艘轮船的名字,据蔡康永说,还是他们家的。这艘轮船,1949年1月从大陆开往台湾,船上载的都是社会名流。超载加上夜黑风高,太平轮和一艘货轮相撞,沉船了。船上的1000多人遇难,仅30余人获救。“太平轮”还被称作“中国的泰坦尼克号”。
去年,吴宇森导演把《太平轮》搬上大银幕,观众们想看沉船看不到,想看黄晓明扬着下巴的教主脸示范“我不会演但我服务好”应有尽有。其实这样情有可原,毕竟去年的电影只是上半集,下半集还有两个多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太平轮沉的。怎么讲述“太平轮事件”,要从鸽子说起。前几天,吴宇森导演在微博中发了一张自己和鸽子的合影,说它是“合作过最多次的演员”。鸽子,也大概算是吴氏暴力美学劈头盖脸浇下来后的一个休止符。
在《太平轮·彼岸》中,负责产生美学光晕的不只是鸽子,还有无穷无尽的芒草和风铃。在台湾的叙事段落中,总有一人高的芒草在风中翻卷成浪飒飒而响。当长泽雅美笑容安详地坐在惊人茂密的芒草丛中弹钢琴,反反复复地以油画般的实体出现在金城武的画布上和我们的视线中时,透过3D眼镜看芒草穗子看得已经有些失真的我们会突然出戏,发觉吴宇森正在专心又刻板地为这部史诗电影营造一种浪漫爱情基调。如同长泽雅美对金城武说的,“把生命献给战争,不如献给爱情”,在三段黏黏腻腻情感的浸泡下,《太平轮》所背靠的那个意味深长的时代被稀释了,故事叙述的目的也变得暧昧了。史诗被讲成了爱与执的个人情感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中有国民党军官、有名媛、有日本人、有台湾人、有底层男女罢了。身份的复杂性只增添了故事的讲法,并未丰富和扩展天地玄黄多歧路的1949年所该有的意涵。